时差记者 | What if... 游戏归档
导语
还记得 开放申请:去东南亚,群岛中探索“技术未来”;去俄罗斯,大洲边界的“数字治理” 中的 Khlongs and Subaks 工作坊吗?Uncommons 的三名小伙伴(Yifan Wong, Haotian Fang, Cecilia)从奇幻世界闯关归来,并把这个世界的一角递交给了尚处于麻瓜世界的我们。他们为我们制定了重归现场的详细计划,其中第一条是以游戏玩家的身份穿越海域遗岛、《白莲花度假村》第三季式的棕榈树,还有众多和你一样在海洋与大米朋克中暂时 aeiphygia(“exile for life”)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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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暴风雪山庄。
你和一群不太熟悉的陌生人被困在一间屋子里,房间会在五天后的某一刻被打开,你需要完成一些还不太摸得到头脑的任务,不太知道过程和路径具体会是什么样。
你有了新身份,你是东南亚海域遗岛上语义驳杂礼仪习俗优于现代技术虚无的野兽派族群。你的世界任务听起来怪怪得好笑,“How do I convert to pdf”,主线任务相比之下不那么诙谐,规规整整,虚构一个怪异的规则和项下的“What-if”世界。

你想,怪异,什么是怪异,就像什么是公共性、什么是 common good 一样,难说。仿生人不会梦见电子羊,你这个小蚂蚁也看不到大象。但你又想试试,毕竟你还有时间和空间,你还会用轮子,一种圆形闭环的神秘的周期衍复的工具。
你需要插电,美制插座上要先套一个英制的大块头,你莫名,但奇妙,电路美制,马路英制,右舵开车,左舵触电。
你不会越南语、马来语、菲律宾语、印度语、泰语、缅甸语、日语、闽南语、潮汕语、客家语,但还好你们都说英语。
屏幕亮了一下,复活节礼拜一,方济各安歇。当其时,你们正在很短促地空想,分布式计算、选举、决策、共识、协议。你拉拉杂杂语无伦次写完了这些,烟囱里冒出了白烟,habemus papam, 新教宗良十四世现身。
你回到了棕榈树度假村。
门锁显然不大牢靠,门打不开了。锁芯松动,钥匙却扭不动,你找来 NPC 帮助,他面不改色十分老练,教你如何一手提着把手用力拉着一手旋转钥匙拧开,还要你学成了照样临摹一次给他看看。你关了门,你想门锁与门相配是必要条件,明摆着的协议。但在可朽坏的物质实体和还可以凑合着的服役弹性之间有缝隙,不充分但制约了门锁打开门的条件,陈仓里的协议。所以在打不开门要换房间这种可能解之外,本地 NPC 教会你一种约定外的成俗,通过个体调频的自适应的软性的有缝隙的协议。
但你也有不必削足适履的地方。“不可于室内食用榴莲和山竹。”你想吃榴莲,有什么比在榴莲的起源时空原生家庭因地制宜地吃掉一只具体的榴莲来的更有意义(美味)的呢?于是你坐在敞开的庭院,对着前台,满足地啃噬。一个抽象的榴莲在满足榴莲食用协议的框架下被转化成对实在的榴莲果肉的具身记忆。你感到满足。
你还见到了莲花。你们坐船,穿梭经过水道、荷花农场、非集市的市集、两岸的农家。荷花曾是你老街旧邻,船行水上也没什么新鲜。但你见到一只独秀的花叶尖利的莲花,不柔美也不淡泊的样子。被分类的莲花和被隐喻的莲花,一种名为莲花所派生或衍生出的不同协议,也许存在差时同步。你脑子里的莲,这时和这里的莲,互相比了比照了照镜子。在这里,它是献祭的供奉,要经过人手摘取、抚顺、组合、梳拢、捆扎、垒起,以一种加工过的统一样貌等候上场。

你忽然想起来,你们在密闭的移动在陆地上的石油驱动的铁匣子里偶然提到一句的越南疍⺠。被中央叙事百年驱逐地,逐水而生地,离散、流浪。在建制外,在特定时间和地域里生成的协议族群。
你想到你自己,aeiphygia(exile for life)。
而你还在这东南亚流域漂浮。从湿度 62% 温度 35 摄氏度回到湿度 100% 温度 21 摄氏度。你也不得不继续完成你的 NPC 任务,玩家身份衰变,回归 the host in loops。
你想,也许 Whatif 问题,不在于问是蝴蝶做梦成了人,还是人做梦变成了蝴蝶,而在于蝴蝶-人二象性,你同时是玩家又是 NPC。时间空间阻断的好像是你的玩家或NPC 场景,可是你还是你。你想找到一套通用编码身份协议,让你不需要场景切换也可以在 NPC 场域里也持存你的 player agency,在玩家景观里也保有某种即使被奴役也能有 resilience 的临在。
你想在不安感、不确定中,抓住一点存在着的存在。你又想,这更可以是无限递归的蝴蝶-人,蝴蝶梦到人才知道自我和他者同时存在,才有可能会在梦到变成人之后继续做梦变成蝴蝶,嵌套往复, 永恒回归。所以,你有时间戳,你有帧数,你有叠加态,你有历史,你数算来处,即使尚未显现要往何处去,quo vadis。
Whatif 不是蝴蝶和人之间谁在做梦,不是追悔莫及,不是用当下校正历史,也不完全是着眼未来修正现在。你觉得,whatif 是过去现在未来坍缩在的此时此地此身。
Whatif,有一个量可控地变了,幅度在微乎其微和一塌糊涂之间随机波动,这艘船还叫忒修斯吗?那你和船会不会第二次踏入尚未涉足的河流?大概吧,谁知道呢;如果不想想,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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