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记者:Edge City:加州阳光,加密公民与理性螺旋
Uncomments Highlights
- “Techie Hipster 写作”
- 对“中性”技术所做的充满希望的二阶思考
- “不完备的理论,却往往更接近于时间与世界本具的率真草率”:“理性主义+”的化学实验室
- “我的文化身份”(说普通话的深圳广东人/中国人/地球人)在不同的层次上都会跟环境遇到某种对比
- “我也因此理解人们做的不自由的选择和不纯粹的愿望,那些无知、无力和无可奈何。” 技术的发展需要以理性主义为翼,我们仍然可以与这个时代最好的那部分共负一轭
Anonymous Reviewer 1:
这篇见闻有很强的 Techie Hipster 气质,即:既有 tech bro 对现行前沿电子技术的理解与执迷,又对技术的社会面有公民性的审问;多立场地存在于一个高密度多层次的先锋场域,因此同时有多个身份同时发出问题。比如在这篇文章中能看到的身份就有:1)最技术的身份,公链共识协议讨论的 workshop 发起人之一,比较了两大公链(Ethereum 和 Solana)共识的相似与不同;2)最社区的身份,Edge City 合作伙伴(支持社区活动应用)的联创身份,不可多得地与自己的所有用户日夜生活在一起面对面处理需求(也因此每天加班到深夜根本没有社区生活哈哈哈,a blessing and a curse);3)国族与区域身份,东方背景进入西方语境,兼 cryptopian 本体天然所赋的世界公民身份;4)”Zoom Out” 之后抽象出的技术自反性身份,从思潮角度反观“中性”技术所著的色彩。
文章实际上有新闻和议题论述两个属性。从新闻角度来讲,作为”读报的那个人“,可以从提供的”报纸版面“上看到 Edge City 非常活色生香的技术现场,即便夹杂着很多专业术语,也可以体会到每一个 clue 都通往着相应建设者心中的一个蓝图拼块。这些拼块连在一起,就是整个当下我们所在的 tech community 所承诺的全部未来。从论述角度来讲,我关心的更多是第三部分“理性主义与真实世界”的部分,这部分主要在讨论 Summer of Protocols 的 Protocol Week。虽然理性主义这个词未免失于精细,但文章依然做出了很多充满希望的二阶思考。
其一,“严密的理性框架无法对世界这个整体视而不见”。此前也有一句颇为流行的话,“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长青”。理论的概括能力与其本身的完备程度成反比:越完备的实际上对真实世界所做的是更低程度的模拟,越不完备的却往往更接近于时间与世界本具的率真草率。理解是一切行动的前提,因此作者才说“更完整地理解这个世界”。协议思维固然是其中一种理解方式,在这种情况下,它塑造的不是技术本身,而是去理解技术的我们。
其二,“理性主义+”是一种很方便的逻辑工具(如同“互联网+”与“区块链+”),这一段像是分属于不同实验室的化学反应:“理性主义和进步主义结合就会变成加速主义(e/acc),理性主义和怀疑论结合就会变成虚无主义,理性主义和去中心化思潮结合就会变成防御性/去中心化加速主义(d/acc)。理性主义可以唯物(从客观物质世界出发),也可以唯心(从人类心灵出发),只要有‘理’即可。”
最后,可以看出作者在纷扰噪音始终仍以“解放”为理想的赤子之心,在非理想的世界依然愿意以自己的 efforts 为 price,关切大于自己的事务、小于自己的同胞。“我也因此理解人们做的不自由的选择和不纯粹的愿望,那些无知、无力和无可奈何。” 我们都知道并非愿望本身有罪让它成为”不纯粹“的。纯粹的愿望本身是所谓光明未来的结果而非起点,是最大余裕的产物。电子桃源依旧是桃源,是不可及的,但既然我们也拥有我们这部分的历史,去为了相对纯粹的愿望、做出相对自由的选择,也已经是与这个技术时代中最好的那部分共负一轭。
Anonymous Reviewer 2:
作者以参加 Edge Esmeralda 大会的经历为出发点,串起了大会中丰富的讨论主题以及对技术发展的畅想与反思。作者的观察和思考不断提醒着读者:技术的研发和落地都不是在真空中发生的。除了现实条件的制约,更需要多元的讨论、敢为人先的勇气和理性主义的思考 。
技术的创新需要多方的合作和推动。Edge Esmeralda 为相关创新团队和研究学者提供了一个交流的平台。横跨一个月的活动涉及 crypto、去中心化 AI、社区共同体、开源 AI 模型的知识产权联盟等多样的主题。大会开放的精神为乐于探索的参会者提供了很好的了解不同领域的机会。作者借大会的机会接触到了许多硬科技领域(比如智能电网、纳米技术、地球气候工程)的讨论,也由此感叹这些创新团队的敢想敢做。如能将这种精神传递给更多国内的创业团队,想必能更好地建设过国内的创业环境(这种精神在 AI 领域尤为重要,原本后发优势的模式并不够用)。
本文的书写也恰好体现出作者所论述的 zoom in 和 zoom out 思维。一方面,作为 Social Layer 的成员,作者在大会面对面接触到产品的使用者,直接地了解到生动的用户体验, 既有给产品优化提出的建议,也有突如其来的夸夸。作者也作为一场讨论会的组织者之一,在讨论中理清了以太坊共识协议和 Solana 共识设计的异同。注重系统效率的 Solana 和重视去中心化和安全性的以太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是关于具体问题的深入探讨(zoom in) 。
另一方面,作者强调技术与生活方方面面的联系(zoom out) 。比如 Esmeralda 大会的设计本身,除了泛技术相关的活动,还穿插着跑步、瑜伽、冥想等休养生息的活动,营造了让大家沉浸式生活在社区的体验。此外,关于 Summer of Protocols (SoP) 的讨论将主题延伸到相对更抽象的概念。举例来说,作者参与了 regional identity vs nation-state identity 的讨论,发现“我的文化身份(说普通话的深圳广东人/中国人/地球人)在不同的层次上都会跟环境遇到某种对比,成为一种少数“。“身份的这种多尺度的上下文敏感性,构成了 multi-layer identity”,对概念更深入的理解反哺于协议思维的应用。
由此作者生发出关于理性思维的倡议:技术的发展需要以理性主义为翼。“理性让我们建立对世界的真理和规律的可靠理解,建立可重复和可外推的刚性思考模型。” 具体来说, “理性让我们能够组织一个坚固而严密的框架,实现对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种种现象和经验的描述。当我们能够更完整地理解这个世界,就可以运用理性的工具去改造世界,创造更好的环境和重塑我们自身。协议的研究作为一个其中例子,就是探究和分析世界上已有的规则,并且创造更加有效和普适的规则。“尽管现实中充满各种约束条件,理性的精神有时也会在非理性的风潮中显得飘渺不定,但作者坚信理性主义对于技术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Vitalik, Juan Benet (Protocol Labs), Zooko (ZCash), Mark Miller (Agoric) 等区块链大佬都不只是推动了某些具体技术的发展,更是因为他们理性主义的思考而吸引众多追随者。
埃斯梅拉达的迷醉
今年的整个六月,我来到美国加州,参加 Edge City 组织的 Pop-up City 活动 Edge Esmeralda。Edge City 是黑山 Zuzalu 的主力运营者 Janine Leger 发起的非盈利组织,在全世界不同地方组织加密数字游民的社区共居活动,推动更多人才的交流和协作,促进更有活力和更具创新性的社区形成,创造新的未来城市。Esmeralda (埃斯梅拉达) 是迪士尼动画的角色,这个角色源自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的人物。而这里有人在加州湾区以北的 Healdsburg 建设以此为名的社区,Edge City 的这次活动也落地在这里。
Healdsburg 是一个美丽富裕的美国加州小镇,周围有许多葡萄酒庄园,这次活动足有一个月之长,每周都有不同的主题,汇聚了旧金山湾区乃至美国东西海岸的许多学者和创新团队:Crypto 领域有 Zupass 团队组织的 Workshop,以及 PSE 和 Uniswap Foundation 共同组织的区块链学术研讨会。Protocol Labs 组织了 Lab Week,讨论去中心化AI、,神经科学、市场机制设计的主题。Foresight Institute 是一个顶尖的前沿科技的非盈利研究组织,这次也组织了去中心化AI、脑机接口、生物科技主题的内容。Funding The Common 策划了公共物品和社区共同体建设的讨论,组织拜访加州的可持续社区,看到丰富的社区实践案例。Burning Man 的组织者 Erica Blair 也来组织了营地。所以 Esmeralda 的结构是大会里面嵌小会,每个细分领域找到最合适的社区来做 Curator & Moderator,同时做到多样性和专业性。在这里可以参与自己专业领域的主题,也可以探索感兴趣的其他领域的主题。人和议题、人和人之间形成非常多样的连接。
既然在加州湾区,AI自然也是非常热的主题。有 OpenAI 和 Anthropic 的人参与,其中 Anthropic 研究员分享了AI可解释性领域的非常有意思的研究,将某个语义单元映射到单个神经元,让人们更好理解大语言模型的工作方式,对未来可解释性研究也十分重要。哈佛大学伯克曼互联网与社会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分享了开源AI模型的知识产权联盟(Union)的想法,希望能够让知识可以更好开放共享,为开源打造护城河。此外有 AI 访问隐私数据的授权协议,可穿戴AI设备。Christy 在做 AI Agent 的去中心化协作网络协议。
市场上火热的 Crypto + AI 主要关于 AI 与加密经济模式的结合,Decentralized AI 主要强调AI权力的去中心化,数据访问的安全隐私,整体生态的开放、安全、可持续。
有趣的是,我和Solana的系统工程师Justin一起做了以太坊2.0共识协议的讨论会,学习了以太坊共识协议的核心算法 LMD GHOST 和 Casper FFG,并且跟 Solana当前的共识设计做了比较。我们惊讶地发现转型到 PoS 之后的以太坊共识和 Solana 共识的诸多相似性,包括 2PC(两阶段确认),Pipeline(交易流水线化),交易预确认,finality,出块节点的随机性和轮换设计,staking,slashing,网络传播算法,状态存储等等。Solana 以高性能为特征,更集中的出块节点,轮换更加有确定性,出块时间更短,侧重系统的效率;而以太坊的共识机制以去中心化和安全性为核心,由执行层和共识层组合构成,为了让成千上万的节点共同参与共识而设计,需要引入复杂的机制进行协同,甚至在极端情况下选择 liveness (网络活性)而暂时牺牲 consistency(一致性),即使大量节点失效或断联,网络剩余的节点依然保持运转。这样网络更具有容错性,这是很不寻常的设计思维,也是很重大的抉择。
Social Layer 是 Esmeralda 的合作伙伴,支持整个社区的活动支撑体系。因为身在社区,用户的需求反馈也如潮水般涌来,每天需要处理大量任务。能够跟社区一起构建产品,聆听用户需求,是一件很快乐(也很有压力)的事情。有一个83岁的本地老爷爷,经常找我来报bug,说哪个功能很喜欢,哪个功能不会用,跟我唠嗑好久。最后我们修复一个前端的滚动条问题(跳转页面的时候记住滚动条的位置),很多人专门来找到我说这极大地提升了他们的体验,好像我们一不小心拯救了世界。
Esmeralda 也是一种生活方式,每天早晨有集体跑步,每周有瑜伽和冥想活动,还有桑拿房和冰水浴池可以调节自己的状态(我一直在工作,全都没去)。有心理治疗师为社区成员做心理咨询和概念的重塑。每周有五天的社区晚餐,大家一起聚餐的时候可以认识其他新的朋友,提供非常丰富的交流机会。集体聚餐是凝聚一个社区的重要环节,因为可以不费力不需要额外协调就把社区聚集起来。这里提供的健康食物味道比较单一,我会觉得流入我身体的信息过于少,五味不张,产生一种饥渴感。
美国的创新引擎
Esmeralda 让我觉得特别惊艳的是 Hardtech Week(硬科技周),Abundant Institute 组织了许多硬科技领域的讨论。关于商业核聚变、可再生能源、智能电网、储能、太空探索、生物工程、纳米技术、eVTOL(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气候变化、地球气候工程的讨论。加州有大量的高校、科研院所、产业巨头,初创公司、个人创新者、风险资本,有着非常丰富的生态和活跃的创新氛围。虽然来加州很多次,但很少接触这些圈子。而这次难得让这么多跨领域的创新者聚在一起讨论。而且这里的人也敢想象、,敢创新。这里有反文化运动和丰富的 homelab 实践,大家愿意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小团队也敢挑战大问题。一些风险资本真正愿意去冒风险,一些成功的科技行业人士也愿意支持创新,比如 github 前 CEO Nat Friedman 设立百万美元大奖支持解读古文明卷轴。虽然有些事情没有直接收益,但多样的支持有利于激励多样的探索,为整个生态储备多样性,有利于长期的发展。今天研发的硬科技,就是未来的硬实力。
国内的创业环境比较艰难,尤其在宏观环境不好,资本不再活跃,二级市场退出困难的情况下。资本也不敢冒风险,更多要求低风险、短期能退出、流动性好的商业模式,做非共识的事情很困难,创新者要说服其他人也更加困难。国内的创新引擎强调后发优势,在规模化社生产、供应链柔性、提升流程效率等方面做到极致。一个方向如果成为行业共识,或者一个公司脱颖而出,就会得到巨大的资源。行业玩家纷纷参与竞争,将效率提高到极致,比如新能源、锂电池、造车、出海电商等等。通过集中的资源和激烈的竞争打通关键领域。
作为一个创新者的感受是,国内环境对风险的承受能力普遍比较弱,创新的洞见和技术品味也不足,需要付出更多成本。如果说创新领域分为 known known, known unknown, unknown unknown,那么国内文化对于 known known (已知的已知问题,具有技术路径和市场前景有确定性的领域,比如卡脖子的工程领域)会非常认真和及时跟进;对于 known unknown(已知的未知问题,即具有不确定性的领域,比如前沿创新)会不敢尝试,保持观望;unknown unknown(未知的未知问题,暂时没有解决方案,也没有收益的领域),会选择忽视,比如气候变化和,人口老龄化。同时公共性缺失,市场化程度倒退,竞争激烈,趋于同质化。这个大环境下只能找到更多创新的同行者一起取暖。
理性主义与真实世界
Esmeralda 的最后一周是以太坊基金会的 Tim Beiko 策划的 Summer of Protocols (SoP),讨论 Protocol Design 和 World Building。对协议的研究,就是观察、分析和理解社会中广泛存在的程序、规范和机制,以及构造和设计新的协议去解决重要的问题。SoP 在 Esmeralda 的工作坊将参会者分成小组讨论,每组讨论围绕一个 tension,成员不断轮换。每个tension就是一对(矛盾的)概念,比如 safety & adaptability,high vs low context communication。
比如我参加的一个 regional identity vs nation- state identity,关于在小范围内的身份和在政府中注册的“正式”身份的关系,意外地有收获。比如我在深圳,并且是一个广东人。我正式的公民身份是作为中国人的身份;而广东区别于其他地区有自己的特点,有独特的粤语文化;深圳又是广东里面的一个移民城市,更多地杂糅了五湖四海的文化;而作为深圳的广东人在这个范围里又成为一个另类,一种说普通话的广东人。当然总的来说,我是个地球人。所以我的文化身份在不同的层次上都会跟环境遇到某种对比,成为一种少数。我到其他城市别人会说我是广东口音,但广东人不会说我是广东口音。身份的这种多尺度的上下文敏感性,构成了 multi-layer identity。
我问 Tim Beiko 对 Summer of Protocols 的期望是什么,他说是为了将更多人带到以太坊的社区,以太坊有时候我们说是去中心化账本(经济属性),有时候我们说是世界计算机(网络属性),有时候我们说是一种分布式的协作机制,也就是一种协议,以太坊本身的开发演进也需要协议设计的思维。协议思维有两种路径,一种是 zoom in,对事物的机理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分析其运作情况,抓住关键特征;另一种是 zoom out,去看到事物之外更大的图景,理解事物与其他要素的互动,探究事物自身以及相关系统的演进,可能发生的 二阶效应(secondary effect),推演宏观进程,进行战略性思考。大部分人看到能够看到事物的表象,少数人可以zoom in,能够 zoom out 思考的人则是凤毛麟角。
所以为什么要用协议思维来思考我们所生活的环境呢?在 Esmeralda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这里发生的各种活动,Crypto、AI、Future City、Hardtech、Well-being、Longevity、Biotech,这些主题都是围绕通过技术和理论来加深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改造生活环境,推动人类的进步,背后是一种理性主义的思维。理性让我们能够组织一个坚固而严密的框架,实现对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种种现象和经验的描述。当我们能够更完整地理解这个世界,就可以运用理性的工具去改造世界,创造更好的环境和重塑我们自身。协议的研究作为一个其中例子,就是探究和分析世界上已有的规则,并且创造更加有效和普适的规则。
很多人追捧 Vitalik,因为他深思和博学的博客文章,更因为以太坊的成功。实际上在区块链的世界,Vitalik,Juan Benet (Protocol Labs),Zooko (ZCash),Mark Miller (Agoric) 都是当代科技领域理性主义的非常卓越的思考者和非常重要的倡导者,这是一个思想流派 (thought school)。这里说的理性主义跟哲学历史上的流派不同,是一种立足于当代技术巨变的理性思维态度(tendency of intellectual thinking)。
理性思维是一面透镜(lens),用来看待世界。当理性思维和进步主义结合就会变成加速主义(e/acc),通过技术革命解放生产力、释放人类潜能;理性思维和去中心化思潮结合就会变成防御性/去中心化加速主义(d/acc),防范技术对人类的异化和对人类福祉的损害;理性思维和怀疑论结合就会变成虚无主义。理性可以唯物(从客观物质世界出发),也可以唯心(从人类心灵出发),只要有理即可。理性让我们建立对世界的真理和规律的可靠理解,建立可重复和可外推的刚性思考模型。
理性是一种巨大的力量。理性主义者当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成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趋利避害,从个人角度获得更好的处境。但是真正的理性往往通向一种世界性的思考,因为严密的理性框架无法对世界这个整体视而不见。同时我们也都隅居于世界之中,很多问题只有从整体的角度改变,才能影响到我们的处境。解决一个重大问题,改善所有人的处境,实现天下大同,改变世界也是一个存在最高等级的自我实现之一(比如气候变化、能源危机、人工智能安全、财富分配不平等)。所以我们看到这么多理性主义思考者,怀有对人类总体福祉的深刻关切,尽管并不全是如此,也并不总是如此。
我自己也使用理性思维的透镜看待世界,但我算不上深度的理性主义者,一方面我没有受过足够的思考训练,另一方面没有那样的 privileged condition。我生在一个文化贫瘠、物质匮乏的环境,只能自己探索,将理性的力量视为解放的希望和寄托,成长中经历了深圳这座城市经济的跃进和面貌的变迁,看到一个变化的社会。我没办法彻底脱离自己的处境去思考,我生活在一个 mortal 的世界,有很多需要担心的事情,需要为自己的生存和生活努力。我也因此理解人们做的不自由的选择和不纯粹的愿望,那些无知、无力和无可奈何。
我们毫无疑问生活在一个非理想世界(non-ideal world)里,理性不总是有效的,甚至大部分人也不是理性的,我们看到的种种现象也不是理性的结果。理性依然是一个强大的工具,同时需要用理性去包容和考量这些非理性的因素的作用。我们只有对这个世界的不完整的观察和有限的推断能力。理性很快遇到它的限度,并且遭到大量的嘲笑和批评,恰如 Vitalik 在博客中为区块链应用的未来振臂疾呼,奈何大众沉迷 meme coin 的火热。但这种柏拉图式的信念,会产生持久的作用,将在历史的洪流里长存,时间会做出它的选择。
*原文成稿于 2024-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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